第19章(1 / 2)

祁澜不懂豪门里的这些事。

听见裴殊池在讲,他便关好数位屏和触控笔,老实巴交地端坐在床尾的矮沙发上认真听了起来。

遇到知识点,还会掏出手机来特意记下并做出标注。

裴殊池知道爷爷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催促他结婚的。

要不是因为当年他父母的事

裴殊池眯了眯眼睛,不愿再想。

祁先生早点休息,我先出去了。

祁澜睡不着,翻来覆去了几十次依旧没有困意,便披着外套爬起来画画。

长期服用治疗那方面的药物让祁澜很难在夜里像别人一样地正常入睡。

失眠、嗜睡,这两个颇为极端的反应却日日在他的身上准时出现。

祁澜捧着数位屏,随意地勾画了几笔,一只活力四射的小比格犬就呈现在了屏幕上。

和出去玩的活泼模样一般无二。

祁澜忍不住笑了笑。

突然,鼻腔里涌起一阵熟悉的热意。

祁澜条件反射地抬起手捂住鼻子,把数位屏小心地放稳后,才惶然摸索着眼镜单手戴好,快步走进浴室,用冷水冲洗着被血洇满的半个手掌。

啪嗒

啪嗒

殷红的血珠陆续不断地滴进瓷白的洗手池中,红得刺目。

祁澜紧抿着嘴唇,神情漠然地冲洗着手上和人中处的鲜血。

仿佛这样就可以忽视掉他双手正隐隐发抖所带来的震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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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局促哄人)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是我流鼻血,你哭什么啊?

池子:(擦眼泪)别管

【谁是哭包我不说】

【随机掉落红包包~】

【呜呜呜感谢宝们的营养液~】

血止住了。

祁澜舒了口气,擦擦手上的水,转身走出浴室。

即便再怎么迟钝,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体大概是出问题了。

不过应该比半年前的车祸程度轻很多。

至少不需要整日躺在床上,不用悲哀地等着上位者的施舍,也不痛。

想到这里,骨骼愈合时的冰冷疼痛再次侵袭到祁澜的脑海中,他不可避免地有些腿软,扶着床尾,缓缓坐在长绒地毯上。

祁澜脱力地轻喘了两下,想起手里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伸出一只手去把数位屏和触控笔从柔滑的床单上拉拽过来。

自从跟裴先生相识,祁澜就没能忘掉他的手。

这几日每每画到漫画人物的手部动作时,他都会没来由地想起裴先生的那双手,无论怎样分散注意力都挥之不去。

以至于笔下的剧情让祁澜有些面红耳赤。

画到私密部分的时候,更是让人心跳加速。

他胡乱勾勒几笔,觉得耳廓隐隐发烫。

这种令人心烦躁动的感觉太过熟悉。

有点糟糕。

祁澜顾不上头晕,踉跄着站起身朝放在门口矮桌上的书包走去,熟练地取出几颗药片塞进嘴里,没喝水直接囫囵咽了下去。

眨眼就到了星期二。

祁澜起了床,洗漱完毕吃过药后就跪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认真地检查着自己的证件,防止下午到民政局却发现忘记带。

柳姨在外面敲门,喊他下楼吃早餐。

好的柳姨,我马上来。

由于强迫症的缘故,祁澜应声后,又确认了一遍,才麻利地趿好拖鞋,拎着书包下了楼。

裴殊池一整晚都没睡。

他在衣帽间挑了半宿的衣服,想要在第二天开屏给祁澜看。

可试着试着,裴殊池又突然想起来,按照他和满满如今的相处方式来推测,明天他但凡穿得花枝招展一些,都有可能会引起满满的反感甚至是惧怕。

毕竟对方曾清楚地、不小心地表达过自己完全不想进入婚姻这座围城的想法。

两人在二楼走廊相遇。

裴殊池比他更接近楼梯的位置,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

听见祁澜的房间门被打开,他停住脚步回过头。

哥哥?

祁澜被他唤得先是一愣,紧接着耳尖一热。

这是那天在拍摄场地的称呼。

还以为这事早就翻了篇,没想到还有后话。

裴殊池今天戴了一副半框眼镜,站在逆光的长阶上回过头的时候,祁澜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剪裁得当的拼色翻领夹克,下半身是深色水洗牛仔裤。

旁人穿会显得肥大松垮,裴殊池的身高和骨架将它撑得完美而妥帖。

他的衣服依旧没有任何logo,一派轻松休闲的打扮,却让风雅与叛逆这两种极具反差的格调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

祁澜定了定神,看向裴殊池,声音温和:殊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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